stucky007

【stucky】帽子戏法 1

妇联四的队长对西特维尔和叉骨丢下一句九头蛇万岁，那么妇联一的队长将面对什么？

 

1、

 

汤姆的外表和他的名字同样平凡，如果他坐在咖啡店打发空闲时光，绝对不会有女孩会想到可以坐在他附近来一场浪漫的偶遇，哪怕他身穿九头蛇行动队的制服也一样。

 

他的职业是他为数不多的不平凡点之一，他另一个不平凡的点在于他的拍档。

 

拍档的尊名是杰瑞。

 

或许正是这个原因，他们两个虽然挂着行动队的名头，却总是被派在后方做些打杂的工作。外勤的人嫌弃他们，如果有一天需要他们对某幢不长眼的大楼发动自杀性恐怖袭击，就得下达这样的命令：“猫咪和老鼠，死亡的时刻到了。”

 

无疑是件煞风景的事。

 

不过眼下他们有了个大机会，新任务在百无聊赖中不期而至，汤姆甚至觉得，如果他们能把这个任务干得漂亮些，或许能在未来拥有当炮灰的资格。

 

“你能相信吗，”汤姆全副武装，眼睛盯着个一个半人那么高的罐子，他们的任务就是待在这个罐子旁边，“队长，美国队长，我们的美国队长，居然是《汤姆和杰瑞》的忠实粉丝。”

 

美国队长是九头蛇的美国队长，这种爆炸性的情报本来是与汤姆、杰瑞这样的小人物无缘的。可美国队长是《汤姆和杰瑞》的观众则完全不同了。交叉骨亲自出马，从浩大的九头蛇队伍中挑选出他们两个人，担任美国队长前来“参观”时的安保人员。

 

“其实跟酒店门口开车门的门童差不多，”交叉骨布置任务时毫不留情地戳穿真相，“或者说，跟漫展上的吉祥物一个性质，你们只要在敬爱的罗杰斯队长出现在你们的面前时露出你们的名牌，并且展现有些愚蠢又不那么愚蠢的微笑就行了。”

 

提到这件事，杰瑞的声音就激动得发抖：“我的父母一定是在冥冥中感知到了这一天，才赠予我这个名字。”

 

姑且不论杰瑞的父母是不是为了让儿子成为恐怖分子之后能有机会面见自己的偶像才给他这个名字，反正汤姆深以为然：“而且一定是命运的安排，才让我们成为拍档。我知道我这么说可能多余，但是杰瑞，谢谢你，谢谢你成为我的挚友和伙伴。”

 

“我也是，汤姆，谢谢你，老朋友。”

 

他们相视而笑，友情特有的默契氛围在两人之间流淌。

 

“这个罐子，”杰瑞的脑袋冲着他们正在贴身守卫的东西甩了一下，“什么来头你知道吗？为什么朗姆洛要带着队长来看这个。”

 

这个汤姆还真知道，他看了看室外三英尺处荷枪实弹的卫队（他们才是真正的安保人员），压低声音：“皮尔斯先生对着朗姆洛交待时，我隐约听到了一些，据说罐子里住着一个‘鬼魂’。”

 

杰瑞顿时觉得室内的空气有点发冷，他再次回头看着那个黑黝黝的罐子。罐身上罩着透明坚硬的罩子，罩子里冰凉的白雾静止地悬浮，外面的人难以凭借肉眼看清里面的内容。

 

这个罐子简直是“黑暗”“冰冷”之类词语的实体化展现，杰瑞甚至觉得那个透明的罩子都是黝黑的。

 

“什么的鬼魂？”他也压低声音，“我们在研究什么超自然现象吗？”

 

“这就不知道了，”汤姆耸耸肩，“朗姆洛说他是个来自冬季的鬼魂，非常好用，拿得出手。”

 

因为好用，才值得美国队长屈尊一览。

 

这个罐子似乎自带冰冷气场，由它产生的话题让本来兴奋不已的两人沉寂下来。

 

“说起来，”杰瑞勉强打起精神来抱怨，“队长是我们的队长，这样的事怎么现在才发现？我们从入职那天起就对着队长的照片射飞镖，从他回来起就定期召开‘美国队长刺杀工作推进会’，还在史密森尼第一次开展时去抢黄牛票试图减少客流量……这些工作不都白做了吗？”

 

以杰瑞的地位，关于九头蛇怎么阴谋对付美国队长的事，也只能知道这么多了。

 

汤姆冷笑：“能指望那群华而不实的官僚干成什么事。很明显队长也受不了现代九头蛇的无能，主动联系朗姆洛，向他摊牌的。”

 

“所以那群傻帽就这么相信了？”和所有得不到升职加薪的人一样，杰瑞深信自己怀才不遇而且所有上司都是蠢货，“当然队长值得相信，但是我们是特工，是吧？总要具备最基本的怀疑精神，是吧？”

 

 

 

九头蛇当然具备怀疑精神，西特维尔和交叉骨也并非只凭一句话就把那颗属于恐怖分子的诚挚之心捧出来双手递给史蒂夫。实际上，他们在60天前，也就是美国队长向他们“投诚”的当天晚上，就展开行动。

 

史蒂夫.罗杰斯那将近一个世纪的人生经历被九头蛇研究室（再一次）从头琢磨至现在。最后，他们甚至连他童年时期尿了几次床都能找出些许佐证来。

 

“要么是他隐藏得太好了——我希望是这样，”西特维尔推推眼镜，“要么是我们，至少是朗姆洛和我都暴露了。”

 

他的同僚们给出懒洋洋的“嗤”声，他们甚至懒得用回应这种废话。

 

西特维尔冷笑，低下光秃秃的脑袋，手指划过陈旧的、满是灰尘味道的档案：“我对他这段经历颇感兴趣。你们看，‘资产’掉下悬崖，落入我们手中，作为一个可以赶走外星人的英雄，他居然没办法在区区火车上抓住他挚友的手。之后的发展就更有趣了，他抓住佐拉博士——成功地让博士有机会渗透入神盾。然后开着飞机冲入大海，这阻止了魔方落到我们的敌人手中。”

 

“你这是结果论，用已有的观点反推论据，”一个唱反调的声音响起，“不过我最想说的是，你们是有多蠢？在不确定对方是不是同伴的情况下，把那么重要的东西交出去。”

 

“当时我们只能这样，这是个突发事件，复仇者在那幢楼里，恕我提醒你们，其中还有一个大怪物和一个外星人，你们能指望我们做出怎样的动作？交出去是最好的，”西特维尔高高在上地说，“如果他是朋友，那很简单。如果他是敌人，那也简单，杀死他再夺回就行了。”

 

没人反驳了，准确来说是没人搭理他。为了已经发生的事反复扯皮是议会才干的事，作为新世纪的恐怖分子，他们颇为一向高效的行动力自豪。

 

“那么，举手表决？”西特维尔得意洋洋地扫视一圈，“美国队长是我们隐藏的朋友，我对这个观点持暂时性肯定意见，我建议下一步派人与他做进一步的确认和接触。”

 

其他人还是懒洋洋地扫他一眼，无所谓地举起同意的手。如果不同意，肯定还要把这会无休止地开下去，这种官僚做派未免太伤恐怖分子的自尊心了。

 

 

 

史蒂夫是在次日察觉到异常的。在这段时间，他唯一在做的事就是做出发和勘探准备，他要去巴基当初葬身的悬崖下面看看。

 

一个可能是洛基、也可能是怪物的家伙对他说“巴基还活着”。从理智上来说，这种可疑份子所说出的话，他一个字也不想相信。

 

可是他希望巴基还活着。

 

对他来说，巴基的死亡、自己的死亡、过去战友的逝去、佩吉的老去，几乎是同时发生的事。在漫长的时光中，他的沉睡浓缩了他的生命，让他在顷刻间承受太过丰富的人生。

 

在这个时候，他内心深处偶尔会希望有某种存在让他的时光停驻片刻，让他能够抓住过去的尾巴。

 

而且那是巴基，如果世界上有谁最不该承受悲惨的命运，无疑就是这位挚友。

 

他在这种纷繁的思绪中度过了忙碌且茫然的两天。如果不是意料之外的访客打断他，他可能还会如诗人般感伤命运，并且和所有战士一样坚决地执行自己的计划。

 

交叉骨带着啤酒来找他了，在他打开门后，还跟他很熟似的，不待邀请就擅自闯入，大大咧咧地坐在沙发上夸赞他客厅的装修。

 

史蒂夫打起精神来应付了他两句，就调动自己目前状态下所有的交际能力开始逐客：“你看到了，我正在收拾东西……”

 

他这个逐客令可谓不高明，所幸交叉骨现在对他有种隐秘的敬畏，不至于刻薄地嘲弄回去。

 

交叉骨收敛笑容，克制着自己努力调动面部神经和发声器官，用他所能想到的最肉麻的表情和语气说：“队长，罗杰斯队长，你是个令人尊敬的人，面对你这样的人，我不想兜圈子，我直接问了——你在电梯里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说真的，我对你有点……失望，你是我童年时期的英雄，是我的信仰，是我最信任的人，我不想承认你居然是……你明白我的意思。”

 

史蒂夫真不明白他的意思，只能隐约明白眼前这个人是他的粉丝。

 

“电梯？”

 

交叉骨知道，在对面楼上的狙击点，停留着不止一位狙击手，瞄准着这间小小的公寓，在等待史蒂夫露出破绽。

 

“别告诉我你不记得了，昨天的事改变了我对这个世界的看法，我的信仰几乎崩塌，”交叉骨逼真地让泪水浮起在眼球表面，甚至连声音也哽咽了，“无论你是不是，给我一个答案，哪怕这之后杀了我，只是别……别……”

 

他显然难过得无法说下去。

 

史蒂夫敏锐的思绪逐渐从这两天的震惊中苏醒，他立刻想到那个能够模拟他的外形、窥探他内心、学他戴着佩吉的相片、还用那讨厌的声音说出巴基名字的“怪物”。没错，史蒂夫断定自己的声音绝对不像那个变形怪一样笔直到装模作样的地步，像时刻把自由和正义写在脸上似的。

 

“你昨天在电梯里遇到了我，然后我对你说出了令你难以置信的话。”他只用1秒钟就推断出了真相，毫不迟疑地下了定论。

 

交叉骨看上去依然像个小男孩一样哭哭唧唧，实际上肌肉却在悄悄地绷紧。

 

史蒂夫发现自己犯了个大错误，他应该在第一时间把这件事做一个报备，而不是被“巴基还活着”打败，放任自己陷入迷茫。那个“怪物”的危险性实在难以估量，谁知道他还会干什么事。

 

看着眼前痛苦流泪的男人，史蒂夫没法因为要收拾行装而赶走他。

 

这是他的失误，他必须要弥补。

 

“这件事有点复杂，我等会或许要出去一趟……但是，无论他……我是说昨天你在电梯里遇到的那个人说了什么，朗姆洛，这都不值得你为此痛苦，”史蒂夫真挚地说，丝毫没察觉自己在灌对一般人没有实在意义的心灵鸡汤，“你有自己的判断力，相信你的眼睛，别相信我，只相信你自己。”

 

在与弗瑞沟通之前，最好别将那个“怪物”的事轻易说出去。史蒂夫一边说着，一边这么想。

 

不得不说，“美国队长是我哥们”的隐秘期盼、“美国队长在关注我”的特殊处境、史蒂夫真挚的声音、蔚蓝的眼睛，这一切综合起来有种神奇的魔力，在这魔力磁场的作用下，交叉骨居然觉得他说得挺有道理，丝毫不认为他（又）在唱夸张的高调。

 

交叉骨的这种心理如果被史蒂夫窥视见，肯定会让后者产生孤独感。世界上有太多事，史蒂夫认为理所当然，其他人却总觉得过于夸张。

 

“相信我自己，”交叉骨把这几个词咀嚼一般地在嘴里过一遍，脸上露出与之前大相径庭的沉稳笑容，“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我的一切属于九头蛇，我相信我自己，就是相信九头蛇。就像你一样，最敬爱的罗杰斯队长，哪怕经过冰封70年的黑暗时光，越过血和火的长廊，心中依然燃烧着九头蛇不灭的信仰。

 

九头蛇万岁。

 

交叉骨举起酒瓶子，冲着史蒂夫举了一下：“欢迎来到现代社会，队长。”

 

交叉骨的情绪跳跃得这么快，哪怕是前一刻还担任心灵导师的史蒂夫一时间也无法适应。如果不是时机不对，史蒂夫真想问问他“我的意思”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