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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悲喜剧第4季：无限的我们（10）

10、

 

 服务大厅是栋外形像蜘蛛的建筑物。

 

中间的圆形是高达32层的主楼，是城市运作指挥中心的所在。

 

又有8个同样高度的副楼长长地延伸出去，副楼中是满满的商铺。卖衣服的、卖武器的、卖日用品的、卖奢侈品的，还有武器锻造师。

 

拉斐尔是大师级的武器锻造师，他的生意并不红火，经常干的事是在铺子中闭目养神。

 

今天，他刚把营业中的标示挂出去就被服务大厅门外广场上传来的一阵热闹吸引了。

 

他的店铺位于楼层的最深处，从外面数起来就是最外侧，他只要推开窗户就能看到广场上的情景。

 

他看到一群人在卖跳跳糖。

 

一条长桌，摆满了跳跳糖的罐子，桌子上方拉起横幅，用花哨的字体写着：“复仇者和冬喵巡演到纽约。”

 

桌子内侧，一个温文尔雅的男人正在变跳跳糖，一个红发美女正在收钱记账。

 

桌子前方，5个赤裸上身、穿着草裙的男人正在伴随着野性的音乐跳草裙舞。

 

拉斐尔微笑了，他认出领舞的是昨天来铺子里的那个年轻人。

 

 

 

“你真的认为欺骗感情比干这种事还要没自尊吗？”山姆随着拍子摆腰，低声质疑美国队长。

 

史蒂夫和蔼地说：“我们没偷、没抢、没骗人，凭身材和舞姿赚钱，还卖甜丝丝的跳跳糖，我真的不明白这跟自尊有什么关系。”

 

“你别装傻，”托尼恼火的声音传过来，“我已经发现了，大部分时候你是真的正直得不会转弯，但有时候你会利用别人的这种印象巧妙地让人没法跟你据理力争。”

 

“有一失必有一得。”史蒂夫简洁地说，算是承认了。

 

他们没继续说下去，音乐突然急促得像暴雨，观众们热烈欢呼，他们只好加快转圈的速度，让腰上的草裙抖动得像金色的波浪。

 

娜塔莎清凉的声音在嘈杂的声音中凸显出来：“本次巡演正在进行大酬宾，只要付出600个金币，就能跟美丽的舞男们共舞，还能免费得到一罐跳跳糖——用魔力从异次元召唤而来的神奇跳跳糖，它的作用是……”

 

娜塔莎神秘地压低声音，观众们不由得平息凝气地听下去。

 

“可以吃！”娜塔莎大声嚷道，将一把跳跳糖撒到半空中，闪闪发亮像白昼的星辰。

 

围观者爆发出强烈的大笑和欢呼，显然他们认为娜塔莎讲了一个很成功的笑话。

 

“这不是笑话，”班纳博士微弱地说，“我的跳跳糖就是可以吃，这是我的能力，我的手表上是这么写着的……”

 

“付出1000个金币可以跟舞男们合影，付出2000个金币可以指定舞男把你们托在肩膀上跳舞，付出5000个金币可以把跳跳糖抹在舞男身上吃掉！”娜塔莎声嘶力竭地大吼，手底下收钱结账却丝毫不乱。

 

舞男们的舞姿僵硬了一下，最后一个条件他们还是第一次听说。

 

但是已经没有反抗的机会了，已经几个姑娘，甚至还有两个小伙，嘻嘻哈哈地付出5000个金币了。

 

“你现在觉得怎么样，美国精神，你真的觉得这比让拉斐尔喜欢你更没自尊吗？”克林特的声音平静而苍凉。

 

“……我卖国债时没碰到过这个。”

 

冬喵提出一个实际问题：“有两个男人，谁接管他们？最英俊的人才能获得男人的垂青。”

 

托尼不上当：“那一定是指巴顿探员，他结婚了，我们所有人中只有他的魅力足够大，让他可以摆脱单身汉的命运。”

 

克林特还没来得及反驳，冬喵已经果断赞同：“绝对是巴顿探员，他圆圆的脸蛋、亮亮的眼睛、松松的皮肉简直是避雷针，将男人的电力通通吸引到他身上，从而让我们其余的人避开雷霆的威力。”

 

“哦，巴恩斯，你懂得挺多，”托尼充满善意地说，“避雷针的原理就是这样，你虽然年老，但现代科学并没抛弃你。”

 

“谢谢，我没那么伟大，我只不过是个聪明的天才而已。”

 

冬喵和钢铁侠利落地击掌。

 

于是就这么决定了，屈辱的工作由美国队长、钢铁侠、冬喵和猎鹰承担，更屈辱的工作由鹰眼承担。

 

 

 

超级英雄们（他们现在已经无限怀疑自己还能不能当得起这个称号）在中午结束表演，他们几乎是用落荒而逃的姿态逃回斯塔克大厦。

 

他们回过神来就找娜塔莎算账。

 

“别小气，先生们，”娜塔莎放出金币点数完进账，再次让仓鼠杰克出来吞吃金币，懒洋洋地说，“你们并没吃亏，那群孩子们只是为了好玩，他们只吃了几口就笑开了。”

 

班纳博士好心地递上他们的衣物：“这是最后一次，我们接下来不会再这么赚钱了。”

 

他们闷不做声地接过衣服穿上，杰克已经把金币全部吞完，躺在地上懒得动弹，看着杰克的身躯似乎胖了一圈，他们的心情总算好了些。

 

娜塔莎把杰克变成卡片塞进胸口：“今天进账是70万金币，比上次用时短，收入还更多，但依然不够，我们必须另外想办法凑足锻造武器的钱。”

 

“拍电影？”冬喵突然说道，“我在大厦的仓库中看到非常丰富的设备，再招募一批人，我们把《穿过你的金发我的手》搬上大银幕怎么样？用投影仪在广场上搭帐篷播放，票房会爆满的。”

 

别人都不知道什么是《穿过你的金发我的手》，只有娜塔莎双眼一亮：“你也看过那篇吗？”

 

“看过？开玩笑，我能把它背诵下来。”

 

娜塔莎捂住嘴巴，兴奋地说：“《穿过你的金发我的手》是我第3喜欢的小说。”

 

“那么你的最爱是？”

 

“你先说。”

 

“你先说。”

 

“一起？”

 

冬喵和黑寡妇齐声道：“《温暖的爱人和冰冷的床》！”

 

娜塔莎短促地欢呼了一声，看来已经不再计较巴基在她身上先后开了两个洞的事了。

 

“其实《温暖的爱人和冰冷的床》虽然好，但是还没到真正可以封神的地步，”巴基正色道，“它也曾是我的最爱，现在《中士日记》取代了它。”

 

“哦，听这标题就知道是二战背景的文，我对二战背景没有一丝一毫的抵抗力……可惜网络瘫痪了，没法看。”

 

“你在网络上找不到它，它是真实的……”

 

史蒂夫一直在一边出神，听到这里总算听懂了，于是打断巴基：“拍电影的事可以往后押，现在我有了锻造武器的办法。”

 

众人瞬间从听外星语言的状态中惊醒过来，目光灼灼地转向史蒂夫。

 

 

 

就在他们进入斯塔克大厦时，史蒂夫的手表收到一道提示：“罗杰斯先生，做为称职的手表，我很荣幸地通知你，你刚才成功获得了拉斐尔的尊敬和好感，他似乎是被你宁愿跳草裙舞也不愿取悦他的行为而感动，虽然难以理解，但甜心炮弹的库存中，拉斐尔终于获得了一席之地。继续加油，罗杰斯，把全世界变成你的后宫吧，那样你就胜利了。”

 

在这种情况下获得拉斐尔的认同，史蒂夫没有丝毫心理压力。

 

他的朋友们围成一个大圈，史蒂夫站在中间，动作利落地举起双手在头上比出兔耳朵，几乎在同时，脑袋角度巧妙地轻轻一歪，露出洁白的牙齿，灿烂地微笑了。

 

“蓬蓬”两声，两个大大的粉红色圆球出现在他身侧，再“蓬蓬”两声，圆球化为两个穿着粉色兔宝宝套装的拉斐尔。

 

史蒂夫的朋友们不知道该为这神奇的能力惊叹，还是该为史蒂夫那娴熟的兔耳朵动作惊叹。

 

“我练习过，”美国队长看出同伴的疑问，“我们的能力关系到今后的战斗、生死，更重要的是世界的走向，所以我定下了锻炼计划，每天清晨起床后对着镜子比耳朵、歪头微笑分别500下，临睡前也是500下。以便在任何情况下都能最快最熟练地使用甜心炸弹。”

 

班纳博士迟疑地对娜塔莎耳语：“我们现在是应该赞美他毅力惊人吗？”

 

“不。”

 

史蒂夫笑了笑：“在这里我有个建议，我们最好都锻炼一下我们的能力，虽然它们看似可笑，但我相信一定各有用途，我们上次就是被飞天小战士拯救了。”

 

巴基点点头：“不被浮华的外表迷惑，一眼看中问题的本源，不愧是巴恩斯中士的甜心。”

 

自从巴基收藏自己70年前的日记被史蒂夫和托尼发现后，他似乎是索性就不再遮掩自己的那点爱好了，而是坦然地支持钟爱的CP。

 

娜塔莎本来已经有点被史蒂夫直面自己能力的精神感动，又被巴基的话冲淡了。她也是这对CP的爱好者，可她真的没法像冬喵那么自然地带入到现实生活。

 

“只有30分钟，”娜塔莎清清嗓子，“两个拉斐尔可以分头进行，谁先来？”

 

 

 

 

锻造武器跟他们认为的十分不同，他们原本以为还要费一番唇舌向锻造师形容他们需要的武器，可实际上，拉斐尔看看某个人，就能判定出最适合这个人的武器。

 

最先成型的是克林特的弓箭。

 

拉斐尔锻造武器的过程让他们大开眼界，他并不是接过材料就用某种魔法般的手段将武器锻造出来，而是精雕细琢。

 

他像个工匠，细致地打磨木头、搓出弓弦、钻孔、雕刻，只是他的动作像被什么人按下了快进按钮，以几十倍的速度飞快地进行着。

 

如字面意义上的眨眼间，一把完整的弓已经出现了，拉斐尔坚硬的指甲在弓身上细致地摸索，刻出符文，最后呢喃着对武器送上祝福。

 

一道耀眼的银光从弓身上散发出来，弓的外表有了很大变化，首先是材质，木质的弓弦和弓身通通变成了银色幽暗的金属，散发着清凉、低调的光芒。其次是形状，线条更加舒展流畅。然后是重量，克林特把弓接在手中，有着舒服的重量，跟木头轻飘飘的感觉完全不同。

 

在他对着弓惊叹不已时，拉斐尔已经锻造好一壶箭给他。箭矢是用橡木做的，经过武器大师的巧手锻造，同样成为暗银色的尖锐武器。

 

克林特立刻试箭，箭矢飞出，隐隐带有绿光，吹翻他行经轨道上的一切东西。

 

“带有风暴属性。”托尼点评道。

 

在这时，另外一位拉斐尔已经为史蒂夫锻造了盾牌和一副用于近身格斗的小巧装备，史蒂夫还是思念自己原本的盾牌，拉斐尔贴心地在盾牌上画了圆环和星星。

 

克林特的箭原本正在像屋子的另外一边飞去，突然转弯，直直地射中盾牌中央。

 

“10分。”盾牌突然冒出一个沉稳男声，声音有点像它的主人。

 

人们张大嘴看着这面盾牌，好几分钟说不出话来。直到巴基的武器也出炉了，史蒂夫才找回声音。

 

“看来是附带标靶属性。”史蒂夫闷闷地说。

 

巴基的武器是一整套各色刀具和枪支，特点是非常多，军刺、蝴蝶刀、钢针、银飞刀、战术小刀、铁刺手环等等，还有可以握在掌心的小型手枪、制式手枪、狙击步枪、轻机关枪、重机关枪……甚至还有一架可以使用3次的火箭炮。

 

拉斐尔又快手快脚地给他做好了子弹。

 

复仇者们看着巴基娴熟地把那堆东西佩戴到身上，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除了火箭炮和重机枪，其余的都被他三下两下就收起来了。

 

虽然知道冬喵不再是敌人，他们还是从心底冒出一丝凉意。

 

正面战斗时，冬喵或许不是最强大的，但是这家伙有这种把武器当衣服穿的神奇能力，周身都是致命的陷阱，让人不寒而栗。

 

接着是娜塔莎的武器，附带雷电属性的手枪和一套电击服。

 

然后是山姆，拉斐尔看他一眼，飞快地做了一对小巧精致的白翅膀。

 

“附带可爱属性，”山姆迷惑不解时，拉斐尔解释道，“可以让飞天小战士的变身效果更美丽。”

 

山姆看看其他人的武器，再看看自己的武器，突然怀疑这个拉斐尔是不是托尼假扮的。

 

当然不可能，因为托尼自己也在对着武器沉默——一个银色的、雕满花纹的、质地古朴的计算器。

 

“附带计算属性，使用它可以让你的数钱技能没有冷却期。”

 

只剩下班纳博士，博士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彩虹手环，附带色彩属性，带着这个手环可以生成七彩跳跳糖，味道更丰富。

 

“你跟我们有什么仇恨？”托尼平静地问拉斐尔，“你的本体痛恨我们吗？”

 

穿着粉红兔子装的拉斐尔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因为30分钟的时间到了，他们如来时一样，先变成两枚粉红色的圆球，接着消隐无踪。

 

“胆小鬼！以为这样就可以逃掉吗？”托尼大嚷道。

 

他又转向史蒂夫：“你痛恨我们吗？”

 

“这可能是在暗示着什么，”史蒂夫也略觉得奇怪，“难道在暗示我们，武器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还是能力吗？”

 

托尼点点头：“你这么认为。”

 

钢铁侠突然踢了盾牌一脚，盾牌不紧不慢地说：“6分。”

 

“你的能力跟别人踹你的动作能得几分有关系吗？”托尼面无表情地说。

 

没人去触他的霉头。

 

他们站在大厅中，半是喜悦半是尴尬，得到心仪武器的几个人避开同伴的视线，默默无言地收好自己的武器。

 

“午餐？”娜塔莎刻意轻快地说。

 

 

 

“那本日记先不还你了，”众人出门用餐时，史蒂夫落后一步对巴基说，“我要再看看。”

 

“你有资格看，那是属于巴恩斯中士的，是属于你们的故事……”

 

史蒂夫平静地目视前方：“你和他是同一个人。”

 

“可以这么说，”巴基从善如流，“但还是有所不同，你看过《双人跳水》吗？那篇深刻地揭示了……”

 

“你不是巴恩斯中士，”史蒂夫缓缓地说，“你不是巴基，你不是冬日战士，你不是冬喵，但你跟他是同一个人。”

 

巴基挑起一根眉毛，这个神情格外地“巴基”。

 

“那么我是谁？”

 

“你是史蒂夫.罗杰斯。”

 

“……”

 

“那本日记或许是对的，或许是错的，我现在不知道答案。但是我可以确定，你存在，我才是史蒂夫.罗杰斯。你不存在，我依然会过得不错，但我不再是那个完整的史蒂夫.罗杰斯，我将永远是个残缺的人，缺失的那一块用什么都无法弥补。你就是我，因为你，我才是我。”

 

他们不知不觉地停下来在原地相互凝视，声音也不知不觉地越来越大，他们的同伴们走出几步发现这两人没跟上来，诧异地停下回头看他们说着绕口令一样的话。

 

“……你的意思是，我是你的肋骨？”巴基很有CP粉本色地说道。

 

史蒂夫忍住叹息的冲动，忍住跟他掰扯上帝造出亚当，用亚当的肋骨造出夏娃的冲动，忍住问他对圣经的看法的冲动。

 

“我们互为肋骨。”他最后无奈地说。

 

巴基的心脏似乎被微弱地推了一下。

 

他好像有所触动，但还是很敏锐地瞬间明了史蒂夫的属性——无差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