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ucky007

返祖 17

 
17、悲剧
 
艾瑞克和史蒂夫对视着。
 
片刻后,医生摸摸下巴:“很有意思的观点。”
 
基本上,艾瑞克表示某个事物很有意思时,那一定是受到了某种程度的冲击。
 
他首先怀疑的是自己的理论。诚然,辨别两个人是否出现返祖,并不单单看他们的嘴巴是否像史蒂夫.罗杰斯那样抿得紧紧的,但是他凭借敏捷的思维快速把自己和查尔斯的友谊在心中回顾一遍后,颇为惊悚地发现史蒂夫所言不虚。
 
长久以来孜孜不倦研究的理论出错了,返祖公式居然推导出:艾瑞克+查尔斯=傻乎乎的原始人。
 
命运跟我又开了个玩笑!还是我居然跟眼前的罗杰斯和他那“可爱化身”的“朋友”同一水准?
 
面临这样的噩耗,即使是艾瑞克也忍不住在内心发出这样的呼啸。
 
返祖理论出错?还是自己比想象中更蠢?这绝对是道最考验人忍耐力的选择题。
 
“我们现在谈论的是你和你的朋友,史蒂夫。”他冷静地让内心翻江倒海,再次把话题拽回正轨。
 
“就目前而言,我已经把所有故事讲完,如果这是一部剧,那就只能等待时间发展出下一集了。”
 
艾瑞克摆摆手:“不,你没讲完,你们经历了灾难性的心理咨询,难道就没有下文了吗?你们没有一个电话?他没有任何表示?你没有什么计划?”
 
史蒂夫顿了顿:“事后我是想过,既然‘光明和光明’可以跟我接吻……至少说明我们能够容忍彼此,或许可以修复关系,不能说一下子就跟以前一样,但是可以再次成为朋友……其余的慢慢来。”
 
“当然当然,”艾瑞克略有敷衍,“重建友谊的第一步,接吻,接吻3次后就可以一起出去喝啤酒,泡5次酒吧后可以互相寄圣诞节明信片。”
 
史蒂夫露出了一个介于苦笑和好笑之间的神情,他知道听起来有点怪,可事实就是这样,他跟巴基,在冷战了这么多年后,因为接吻再次亲密起来。
 
 
 
“‘自由和正义’可能很纯洁地认为我们的接吻是意外,这是我跟他之间宿命的友谊在召唤巴拉巴拉巴拉,但我不是他那样的小处nan,我很确定,我们滚在弗瑞、布瑞、普瑞——管他是谁,滚在独眼巨人的办公桌上时,是赤luoluo的yu望、充满野性的yu望、要焚尽所有可见之物的yu望作怪——你能理解我的意思吗?就是那种……”
 
巴基张牙舞爪地连说带比划。
 
“yu火焚身的感觉。”查尔斯精炼地提取巴基话中的精华。
 
“是的。”
 
“而你最初问我的是:恨一个人会不会导致想跟他上床。”
 
“在我们滚在那张办公桌上之前,我确信我们之间的敌意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峰值,我有一刻真的想撕碎他,不是物理意义上的撕碎,而是更加抽象的、概念上的撕碎,在我把这个念头付诸行动时,我们就接吻了。”
 
“我大致能想象。”
 
巴基稍作犹豫,大概是觉得面对这个医生没什么不能启齿的:“我得说,那个吻非常不可思议,我们没有在生理上达到高chao,但在我的大脑里,却经历了一次切切实实的高chao。”
 
“听起来像磕嗨了。”
 
“不不不,”巴基皱着眉头思索片刻,“你知道女性高chao的感觉吗?我看过一些文章,据说她们高潮时虽然不she精,但是却会有类似的快感——我,或者我们当时的感觉有点像,虽然没射,但是那种爆炸式的快gan不断上涌,无法发声的隐痛抵住我们的喉咙……”
 
“你兼职色qing作家吗,巴恩斯先生?”
 
“我以为形容得详尽些会更便于你分析,”巴基立刻收敛起那堪称史诗般的朗诵式形容,“总之我们在那张桌子上完成了不可思议的吻和翻滚。”
 
“然后呢?你们对彼此的观感发生了变化吗?”跟艾瑞克不同,查尔斯没直面史蒂夫那种近乎于攻击的洞察力,跟巴基相处得颇为愉快,所以紧紧地抓住了关键问题。
 
“我不知道你是否有过这么稀奇古怪的吻,但是经过这样的吻后,你是很难继续凶巴巴地对待对方的。”
 
这个查尔斯能够了解,他和艾瑞克有时会在争论得不可开交时上床,完事后气氛就会缓和,甚至温馨起来。
 
“所以你们吻过之后,对待彼此总算和颜悦色了。”
 
总算不揪着说不清的抢未婚妻问题和高中时代那种幼稚的争端斤斤计较了。查尔斯当然没把这句话说出口。
 
“布瑞给了我们复诊的时间,几乎是高傲地送我们出门,‘自由和正义’和我站在他的门外,面对来往的车流,还能说什么呢?如果莱拉和露西也跟着出来的话,或许还有个缓颊的人。”
 
“所以你们到底说了什么?”
 
巴基摸摸鼻子:“我们提议有空去喝一杯。”
 
他陷入了突入其来的羞涩和尴尬,沉默了。
 
查尔斯等了一会儿,觉得可以做次短暂的总结性分析:“有时候友谊和爱情的界限并不那么分明,巴恩斯先生,甚至恨和爱的界限都会模糊。你现在处于一个极端混乱的状态,既然你们有……‘喝一杯’的提议,不妨跟随自己的感觉,从重建友谊开始,我相信你的感情和直觉会带着你找到最终的答案。”
 
医生的话音在安静的室内回响,巴基砸砸嘴,有些无奈:“我也是这么想的——他和我都是这么想的,但是……”
 
所以还有下文。查尔斯敏锐地判断。
 
“我们当时就决定:现在就有空,附近就有个酒吧。”
 
“哦,你们当时就去喝了一杯。”
 
巴基神情凝重,目光茫然:“我们当时就‘准备’去喝一杯。”
 
查尔斯不由得也凝重起来:“发生了什么事?”
 
巴基沉痛地看着双手不说话。
 
天性和心理医生的职业习惯让查尔斯的声音变得低沉柔和:“发生了什么事,巴恩斯先生,你可以说出来。”
 
“我们想的很好,去酒吧喝一杯,或许可以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这是个好决定。”
 
“但是,我们路过一个小巷……”巴基停住了,右手盖住额头,几乎说不下去。
 
“没关系,”查尔斯温柔沉着地鼓励他,“无论发生什么,你都可以面对。”
 
“我们路过一个小巷,”巴基把手放下来,深吸一口气,面对悲剧过往般地说,“突然把彼此推到墙上,又吻了一次。”
 
他像在说“我们又死了一次”。
 
查尔斯感觉自己所有的温柔和同情都扔到了一只啃着肉骨头还汪汪叫,不知饥饿为何物的狗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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