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ucky007

细胞嘶鸣 20


20、

 这是庄严的庭审,车外没有一涌而上的记者,没有喋喋不休的媒体发言人,没有能让健康人去看眼科医生的闪光灯。

 史蒂夫抬手搭载巴基的肩膀上,用力捏了捏,感受着掌心坚硬的触感,暗自下定决心,无论庭审的结果怎么样,要在宣判的那一刻亲吻巴基。

 如果判巴基有罪,他要用这种方式来告诉所有人,他不会因此放弃巴基,会永远站在巴基的身边,为了巴基持续战斗。

 如果判巴基无罪,他得保证让等闲人等如哈里森明白这世界上的真理在哪。

 真理就是,他很高兴有更多的人欣赏巴基,喜欢巴基,重新了解巴基的可贵和可爱,但像史蒂夫和巴基这样绝无仅有,像一枚硬币的两面共同度过近百年时光的一对,是任何人以任何姿态都无法介入的。

 巴基回眼看他,尽管他非常了解史蒂夫,也没能完全想明白挚友此刻的所想。

 “你是不是又在想我肯定想不到的事?”巴基带了一缕微笑问道。

 “或许。”

 史蒂夫这么回答,脑海里突然跳出一杯珍珠奶茶,那闪烁着香甜光芒的珍珠就像巴基。

 他要像咬那颗珍珠一样含住巴基,让巴基不用再遭受命运的潮弄。

 他也顺带想了下巴基的乳头,这是条件反射,毕竟那珍珠太像乳头。

 “我爱你,巴基。”他低声道。

 “当然,大家都知道,”巴基用血肉构成的手臂用力抱抱史蒂夫的肩膀,“我们是写进教科书的友谊典范。”

 史蒂夫想起巴基说的“史蒂夫和我都不是同性恋,我们都爱女孩”。

 “其实......”史蒂夫知道眼下不合适,他的声音梗住了。

 法庭就在车外,巴基很快就要进去,连同血肉一起,把灵魂的创口翻出卷边,让人指指戳戳。

 “其实我挺喜欢橡胶,它用途广泛,电子、机械都离不开它,它还深入到我们的日常生活,是上个世纪最有开发潜质的事物,巴基,我其实是喜欢橡胶的。”

 最终,他说出这番话。

 可是巴基显然没能理解他的用心良苦:“知道了,史蒂夫,你做了很多功课,不是过时的老古板,而是时尚新潮的小怪胎。”

 他们拥抱了一下,巴基下车跟着哈里森专用通道步入法庭。

 看着巴基挺拔的背影逐渐消失的视线中,史蒂夫清晰地感觉到,那像标杆一样笔直的身躯蕴藏爆发和毁灭两种极端相反的力量。

 史蒂夫的呼吸猛地停顿,手在车窗边滑了一下,几乎要下车跟着他们。

 他的手指在隔着玻璃,在巴基消失的背影上轻划了一下。

 骄傲、心酸、愤怒、忐忑、焦躁在心头燃烧。

 美国队长闭闭眼睛,让自己逐渐平静。

 只是很奇怪,巴基居然听不出那么明显的调情,他分明在做不纯洁的暗示。

 难道要把安全套这个词宣之于口?

 无论怎样,眼下最重要的是这场审判。

 他们自重逢就被这件事困扰,为此努力了这么久,终于到了明刀明枪正面交锋的时刻了。

 在宣告声中,年长的法官凯文坐到法官席上,威严的目光瞬间在法庭中转了一圈。

 观众席几乎是满的,但是雅雀无声。

 像墓地,巴基想道,我的墓地,只是不知被埋葬的是哪一个?巴恩斯中士还是冬日战士。

 他想到被托尼闷在复仇者基地的冬喵。

 冬喵有过数个自己,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让自己们和平共处、荣辱与共的。

 “尊敬的法官阁下,各位陪审员,”检察官米勒开始做开场白,“今天我们聚集在这里,心情沉痛,为的是数个耸人听闻的案件。早晨我出门时,接到母亲的电话,她说:‘祝你工作顺利,我把我的祝福献给你,孩子。’可由于这些案件的发生,有些人——好人、优秀的军人,他们无法再像我这样面露微笑、眼含泪光地接受母亲的祝福。当他们的孩子坐在餐桌边,看不到父亲阅读早报的身影,他们的妻子在沙发上,身边再也没有丈夫的陪伴。造成这些悲剧的元凶就坐在那里(检察官指了一下被告席),詹姆斯.巴恩斯,在过去的几十年中长时间进行恐怖活动,杀害这些人,对国家安全造成难以估量的损失。或许你们会说,得了,他曾经是个英雄,为了自由和正义奉献出生命,他做下那些残忍的事时不由自主,并非他的本意。对此,我只有一句话:试着把这些徒劳的辩解对着死难者的亲友说说看。我们今天在这,强迫自己回溯那一桩桩罪行,回忆那一件件死亡——上帝啊,我真讨厌这个,太痛苦了,但我们必须这么做,为了司法公正,为了和平正义,为了国家安全,更重要的是,为了失去儿子的母亲,为了失去父亲的孩子,为了失去所爱的妻子。”

 米勒诚挚的眼睛扫过陪审团,对法官颔首示意,回到自己的座位。

 巴基做了个“宾果”的口型。

 检方干得漂亮。

 不得不说,这个开场白在某种程度上打乱了他们的步调,一直以来,他们都以为检察官会着重强调巴基对国家的损害,站在绝对权威的立场进行指控。

 事实上,检方刚才的发言充满了悲悯情怀,一扫军方咄咄逼人的做派,恳切地、实事求是地把巴基指向有罪的方向。

 无论他是不是出于本意杀死那些人,终究是他杀死了人。如果被宣判无罪,死难者的亲友怎么面对这一切?当司法没办法述之公道正义时,那么陪审团也好,法官也好,都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了。

 检察官没有把这些大道理说出来,但他那诚恳的态度、真切的哀悼,无一不在引导人们这么想。

哈里森看着陪审团,静默了半分钟,站起来开始辩方的开场白。

 “的确,我们因为沉痛的事实来到这里,请允许我对死难者表示哀悼,我们损失了优秀的军人,也迎来复数的美国家庭的破碎,我真希望凶手此刻就在我面前,让我能够一吐心中疑问:为什么要这么做?谁给你权力伤害别人?是宪法吗?是上帝吗?你凭什么杀人,凭什么带给人们这么多苦难和痛苦!(哈里森这里的语气激动,声音越来越大,呼吸急促,充满愤怒)但是凶手在哪儿呢?我不知道,我相信在座的人都不知道。刚才检方说我的委托人是元凶,其实检察官自己心知肚明,一个人如果要犯罪,他要有动机,至少要从罪行中得益。我的当事人得到了什么呢?无尽的痛苦和追杀,人们的指控和迁怒——是的,是迁怒。我们都知道这样的常识,当谋杀发生,找出凶手是警察的责任,当恐怖袭击发生,国家安全受到威胁,政府和军队有责任保护我们,我们纳税了。可是眼下,我们在这,兴师动众,浪费资源,耗费时间,对枪手杀人后留下的一把枪进行评头论足,试图把所有的痛苦都推到这把枪上。扳机:谋杀。子弹:恐怖袭击。枪管:不知道,大概是违反交通规则吧——做这种事,却不去找出真正的行凶者。哦,我当然理解这么做的原因,这方便得多,一个满怀罪恶感的,不会反抗的被告,远比凶恶的、盘根错节的恐怖组织容易对付。思考,女士们先生们,思考,我们这么做,除了把怒火和悲伤发泄到不该承受的人身上,还有别的意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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