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胞嘶鸣 10
10、
史蒂夫终于觉得不对劲了。
从一天前,托尼深夜摸进他的房间,扔下一个莫名其妙的警告后,事态就一路狂奔向稀奇古怪的方向发展。
他和巴基的感情突然成为众人的焦点。史蒂夫不是抱怨,可说真的,人们平常并不太在意他和巴基之间的友谊多么深厚、长久。他听得最多的是:我知道巴基很重要,但是你要多想想,你应该巴拉巴拉巴拉巴拉。
人们现在那么关注史蒂夫和巴基是否会恋爱,友谊能持续多久,好像全部人生都系于两人之间的关系。
就算跟律师讨论巴基被起诉的事,也会在层层推进下把话题归结到两人的婚姻上。
他断定有些他不知道的事在发生。
一旦想到这一点,他的思绪转动就极为敏捷了。
史蒂夫立刻想到巴基似乎对这一切都不惊讶。还有旺达,他怎么会跟着旺达回来,两人对此都语焉不详。
"她做了噩梦,梦见世界在我们分手后被毁灭,而且坚信我们接吻能救活她的双胞胎兄弟。"
没等他发问,巴基就看穿他的疑问似的主动交待。
他们正在离哈里森事务所不远的快餐店里,解决简单的午餐。在棒球帽和太阳镜的掩护下,没人发现大快朵颐的两人是冰封70年的历史人物。
旺达的长篇大论被简化成这么一句话,史蒂夫居然也在思考半分钟后领悟了。
"你是说,她的梦境与众不同,有特异之处,甚至会变成现实?"
巴基拉下太阳镜,绿色的瞳孔中充满货真价实的笑意:"你是从来都擅长联想,还是只对我说出的话是这样?"
"我聪明,而且关心你。"史蒂夫言简意赅地说。
巴基明白了:"就是说你很擅长联想,面对我时尤其擅长,荣幸,史蒂夫。"
两人分手才数个小时,巴基已经可以毫无负担地拿他们的关系来开玩笑了。
史蒂夫打心底了松了口气,同时也不可避免地想到,巴基之前的积极态度很大一部分都是源于旺达的梦境。
"那么其他人是为什么?也是有类似的梦境吗?"史蒂夫想到这个猜测,但很快就自我推翻了。
旺达有这样的遭遇已经够离奇,不过她毕竟是实验产物,本身就充满神奇。预知梦又不是超市里成打卖的T恤,怎么可能人人都有。
"他们是你的朋友,你来告诉我,"巴基耸耸肩,"除了语态动作、形体弱点以及怎么利用以上特征来高效地杀死他们外,我对他们一无所知。"
史蒂夫不喜欢巴基用这种无所谓地态度来说起这个话题,他迅速沉浸入对几位朋友的分析:"山姆的态度反常,不过基本上还在情理之中,我倾向于他是受了其他人态度的影响。娜塔莎向来希望我能有正常的家庭生活,可能是觉得女孩更适合我。"
他妈的正确,巴基心想,的确是女孩更适合史蒂夫,一男一女,生个小孩,再养只狗。
"那么矮的和胖的又是怎么想的?"
"托尼是有钱人,克林特结婚了。"史蒂夫简洁地说。
"......所以?"
"这两种人的想法都很奇怪,不能用常理去猜测,你真要跟富豪和已婚男人讲道理吗?"
巴基瞪着史蒂夫,良久"哈"了一声。
他居然没法反驳这听起来非常荒谬的理由。
"撇开这两个非常人不说,"巴基又指出一个人,"你觉得哈里森是怎么回事?是碰巧,还是他也结婚了?他的收入挺高,不过还不能归入不正常。"
这也正是史蒂夫想到的。
他们对视片刻,一起摊摊手,继续吃汉堡,暂时默认了哈里森的劝婚是凑巧。
就这样,这一天半以来的种种古怪被(勉强)解释为:超能女巫旺达做了不知真假的预知梦,娜塔莎拒绝同性恋,山姆被以上两人的情绪影响得有些善感,托尼和克林特不讲理。
尽管略牵强,但比每个人都预知了未来要合理得多。
克林特跟哈里森确认过谈话过程,还算满意地放下电话。
托尼会推荐哈里森,这是意外之喜。作为神盾局地前特工,要渗透一个交情深厚的律师不是困难事。
哈里森是个军事迷,一度还是预备役军官,克林特曾在机缘巧合下做过他的短期教官,并在飓风来袭时救过他的命。两人的关系就算没到生死战友的地步,也差不多了。
当克林特暗中致电给他,让他促成史蒂夫和巴基的恋情时,哈里森虽然惊讶万分,却没怎么犹豫就点头了。
这就是友情的力量,信任的力量。前特工有些感慨。
哈里森的做法给了他一个启示。
克林特回想自己在过去30个小时的行动,那些策略在律师的对比下,显得粗暴、低效。史蒂夫和巴基能一度成为情侣,绝对是幸运在眷顾克林特。
他必须冷静下来,不能因一时的危局而自乱阵脚,无论怎么样,他掌握了史蒂夫和巴基不知道的线人。
在这种鼓励下,他迎接午餐归来的史蒂夫和巴基时,格外地精神饱满。
"你们不用去打击犯罪之类的吗?"巴基好奇扫视几乎同时从房间跑到大厅的众人。
"我们要有休息日,"托尼轻快地说,目光迥迥地测量史蒂夫和巴基之间的距离,"很好。"
史蒂夫和巴基交换了个会意的眼神:别理这个小个子的有钱人。
"律师怎么说?给了有用的建议吗?"克林特若无其事地试探。
这个问题听起来很正常,但已婚男的话最好也别去管,任他自然地恢复正常才是明智的做法。
"我们从律师那里拿了些资料,"史蒂夫比划一下手中的提包,"不介意的话我们要回房间了。"
他们几乎是落荒而逃,把旺达"别忘了接吻"的嘱托甩在身后。
哈里森给他们的大多是近期的通用军事法庭庭审记录。史蒂夫和巴基曾是军人,但对现在军队的做法并不熟悉,律师认为做个深入了解有助于他们在法庭上冷静以对。
跟巴基一起坐着翻看这堆资料,那种荒谬的感觉又来了。
好像是一对新婚夫妇在准备跟邪恶的房地产商打物业官司。
史蒂夫对这样的想法感到无奈、好笑和一点焦灼。他知道眼下最重要的事是庭审,但无论如何也没法把精神全部集中在手中的纸质资料上。
要确认一下。
"所以你那么轻易地就说要跟我建立恋爱关系,是因为旺达的请求吗?"
巴基抬起头,平静地说:"一部分是,不过在那一刻似乎也有点发自内心的缘故。"
他面对史蒂夫那看似沉稳,实则哑然的表情,也有了点探索自我想法的兴致。
在过去的两年里,他不想再看到史蒂夫的原因很明确,他回来就会引发眼下的麻烦。为了彼此安宁,巴基隐姓埋名、掩藏形踪是最明智的选择。
还有一个原因,并不重要,可也在巴基内心时隐时现。
他跟史蒂夫很熟悉,却也陌生。寻找记忆之旅也是重新认识世界的过程,记忆一点一滴地浮现在大脑中,他在找回挚友的同时,也像再次认识了史蒂夫。
在熟悉和陌生夹击下,他竟有点排斥跟挚友再度会面。
出于对未知的却步,也是对过往的忏悔。
现在,巴基再次意识到,或许重新认识史蒂夫,也让他在对朋友的爱中多了其他难以言说的微妙感情。
这种感情在重逢的那一刻迸发出来。
巴基闲闲地分析着自己,却不知道分析得对不对,面前也没一份"跟朋友上床资格考试"的标准答案给他参照。
"总的来说,"他最终取了安全回答,"如果跟你保持过去的关系,是我最希望的。"
史蒂夫彻底安全了,不用担心巴基爱他,不用担心伤害巴基的感情,不用担心必须跟巴基上床。
奇异的是,轻松是真的,放心也是真的,但美国队长还有种感情被伤害的感觉。
史蒂夫当然不想跟朋友上床,但他确确实实感到了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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