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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悲喜剧S5：办公室（15）

15、香酥饼

一辆轿车悄然停在交通监控的死角处，轮胎嘎然而止的动作静默而杀气腾腾。

督导部的部长和首席行政官从车上跳下，一人手中拎了块方方正正的石板，看起来像是从花园中挖出的花砖。

巴基把石头交到左手，摸出震动不停的手机，滑下接听键，克林特的声音焦灼地传出来：“你们都要冷静，别……”

手机对面一阵嘈杂，娜塔莎的声音又传出来：“我以我的索菲美容院高级贵宾卡起誓，如果你们惹出乱子来，我绝对会把你们的XXX切碎伴在OOO里塞到你们的@￥#%中……”

巴基果断挂掉电话，垫垫手中石头的分量，虎着脸冲史蒂夫一点头，两人杀气腾腾地冲着眼前的安全与对策中心走去。



事情要从伪同性恋们在餐厅挟持人质开始说起——

领头的杰克森着急上火地冲警方列举自己是同性恋的证据，从性格、基因到着装，他甚至把丝袜从头上拽下来，露出画了眼线的眼睛。

众人看到他的真面目才发现他居然非常年轻，看起来还不到20岁，只不过因为声音粗犷才导致人们误判他的年龄。

这一认知让人们的观感起了微妙的变化，一种宽容和怜惜的情绪悄悄地在餐厅内外滋生。

杰克森歇斯底里地嚷了一通，猛地停下，想起了自己的任务。

他们本来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而来，告诉众人“同性恋是恐怖分子”这件事后就举枪自尽。

他们刚行动时的确有这样的勇气，可是经过警察的姗姗来迟、史蒂夫的乱入，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恐惧其实也在不知不觉地萌芽。

他跟史蒂夫纠缠于自己是不是同性恋，其实已经是在下意识地拖延死亡时刻的来临。

杰克森意识到这一点，眼角顿时发红。他是新人，这是加入九头蛇后的第一次行动，他早就知道自己会为了崇高的理想而献身，可他从没想过自己居然会犹豫。

他的犹豫给了警方攻坚的时间。

先前，为了跟警方交涉，杰克森让手下打开了一扇窗户前的闸门。就在暴徒们的心防出现裂缝时，一声脆响，窗玻璃被打破，烟雾弹滚了进来。

大门传来轰鸣，杰克森的身影被白蒙蒙的烟雾缭绕，他苦笑了一声，颤抖着双手想把枪抵上太阳穴。

几经挣扎，枪支没能射出子弹，相反是无力地从他手中滑落。

他的溃败引起了连锁反应，暴徒们纷纷放下枪，甚至还有人悄声啜泣。

这次恐怖劫持行动就这么虎头蛇尾地草草收场。

可是谁也没料到接下来会有一个惊人的尾声。

在暴徒一行被押解出门时，对面商铺中传来一连串意义不明的数字：“819128244181”

巴基当时正做为目击证人在给警方简单的口供，听到这串数字顿时浑身一凉。

这是“九头蛇万岁”的字母换算数字的代码，执行死士任务的人都会接受这样的暗示——听到这串数字就会失去记忆。

如果可能的话，九头蛇的催眠师一定会给“听到这串数字就死亡”的指令，但是这种指令违背人体的自救本能，所以退而求其次。

他刚张开嘴，要提醒警方注意时，落网的暴徒们已经浑身僵硬地抽搐起来，他们抖动着口吐白沫，眼睛向上翻，露出眼白，不到10秒钟就全部倒地陷入休克。

那群该下地狱的混蛋。

巴基默默地在心中骂了一句。

现场顿时乱了套，警方乱糟糟地冲进那个商铺，法医们上前检查暴徒的昏迷原因。但是巴基知道，他们什么都查不出。

“安全与对策中心的把戏，”史蒂夫清朗的声音在他耳边说，压抑的愤怒在平静的声波下流淌，“我为他们出过任务，这是惯用手段。”

巴基甚至懒得掩饰惊讶了。

安全与对策中心——布洛克.朗姆洛的老巢。

史蒂夫的愤怒还在继续：“安全与对策中心只是情报部门，他们应该和军队一样，对政党政策保持中立立场。可现在居然还利用孩子……”

的确是孩子，这群暴徒的真实面目都年轻得让人惊讶,最小看起来只有16、7岁。

巴基一声不吭地避开人群的视线，走到街边花园，拿起园丁用的铲子挖出一块花砖。

他对着手中的花砖皱皱眉头，扔掉又挖出一块更大的，总算觉得称手了。

史蒂夫微微发呆地看着他的动作，直到他用花砖在半空中做了个砸的动作，督导部长才恍然大悟，觉得是个不错的主意。

于是巴基的“嗯嗯嗯”也如法炮制，挖出一块称手的凶器。

他们能得以离开现场去行凶多亏了能干的红发女律师，后者没费什么劲就让警方对自己一行4人放行了。她又稍加引逗，警方甚至还殷勤地派出警车护送他们。

然而娜塔莎很快就对这件事后悔了。

史蒂夫和巴基一离开警方控制，就非常不像政治家和行政官地开走巴基那辆代步的轿车，风驰电掣地离开克林特和娜塔莎的视线，驰向安全与对策中心。

娜塔莎还在发呆，克林特已经大惊失色。

“詹姆斯知道幕后黑手了，他要上门干架！”他非常了解他的朋友。

娜塔莎起初觉得好笑：“别大惊小怪，巴顿小姐，他如果知道的话一定会报警。”

“不，”克林特缜密地说，“这次暴徒们的手段和善后很像某些情报部门，我们都是执行过机密任务的退役军人，签订过保密协议，就算猜出来也不能告知任何人。”

娜塔莎还是不担心：“就算巴恩斯是不把公共安全处罚条例放在眼里的傻瓜，愚蠢到会用罗宾汉式的个人英雄主义去来一场惩奸除恶的好戏，但是史蒂夫很冷……”

她突然卡壳了。

红发美女突然觉得没办法昧着良心说史蒂夫会绝对冷静地不去跟巴恩斯干同样的蠢事。



巴基从离开现场时起就一言不发，从接下“跟罗杰斯共进晚餐”的任务时就开始累积的怒火已经一触即发。

他厌恶这个任务。

厌恶这种手段。

厌恶那个恶心的B计划。

厌恶被利用。

要解约，就算违背服役时跟军方签署的服务协定也要设法跟九头蛇解约。

他气得肚子都饿了，胃部的蠕动发出咕咕的叫声。

史蒂夫让巴基停车。

金发的青年下车在路边买了一包香酥饼。

香酥饼，把大油放炒勺内烧热，放入白糖，炸得糖变色，加入栗子粉和少量食盐，调成栗子酥，也有用面粉、花椒、食盐调成咸面酥的，还用用梨、苹果等调成水果酥的。

和出面团，压成面片，抹上一层软酥折叠，压成小圆饼，粘上黑白芝麻进油锅慢慢地煎得双面金黄。

香酥饼刚出炉时最好吃，皮酥馅细，入口即化，板栗的香气烫得舌头发麻，咽下去整个身体都舒服得不得了。

一包香酥饼是10块，他们板着脸吃了4块，史蒂夫把装着饼的纸包随手往外套一塞，继续向目的地进发。

一对“嗯嗯嗯”熟练地一路避开监控驱车来到安全与对策中心的楼前，那是一幢看起来像小别墅的双层楼房。

他们拎着冲路边花园挖出来的武器，一声不吭地把别墅的门敲得山响。

对策与安全中心是个闲散部门，比起战略与情报指挥部来，简直能用悠闲来形容。

值班的特工打着呵欠来开门，巴基抬起长腿就是一记狠踹。

把碍事的人踹趴下，两个强盗平时的风度翩翩、温文尔雅全不见了，尽显退役大兵本色，对接待大厅展开惨无人道的摧残，拎着花砖一通乱拍，连接待吧台上的水果和薄荷糖也不放过，通通凶狠地塞到嘴里当夜宵。

他们挺有寻衅滋事的战略思维，进门时注意避开门厅的摄像头，从死角抄起拖把把几个摄像监控都捅破后才开始行凶。

被踹翻的特工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呼叫支援。这个小部门待命的人不多，不过今天因为有劫持餐厅的行动，所以老大朗姆洛带着一个行动小分队在二楼待命。

朗姆洛带着人登登登地下楼，巴基见状嚷道：“来得好！”

他索性把花砖一丢，饿虎一样扑上去，把朗姆洛死死地按倒在地。

巴基骑在安全与对策中心的老大身上，左右开弓先揍上10拳开胃，然后双拳轮换着在朗姆洛的脸上、胸口来一通高频率的捣击。

史蒂夫在外延进行战场扫荡，这队特工的枪还没拔出来就被花砖拍得站立不稳。敌众我寡，督导部长采取胡乱狠揍的战术，不讲套路，抓到一个就揍一个，一通乱揍后已经没有站立的敌人了。

他们一击奏功，明智地不再恋战，赶在巡警闻声到来前就留下一地残寇果断撤退。

这时候已经快天亮了，这对“嗯嗯嗯”整理一下情绪和衣着，把职场上宠辱不惊的微笑再次端上来，省去回家换衣服的环节，风度宜人地直接开车上班。



娜塔莎和克林特在督导部大楼里担惊受怕了一整夜，看到这两人恬不知耻地摆着若无其事的脸进来，顿时双双火冒三丈。

娜塔莎颤抖着手指指住史蒂夫：“如果检方以危害公共安全罪起诉你，我会很乐意地做他们的证人。”

“不，你不能，”史蒂夫真挚地说，“否则律师公会会以违反律师保密协定吊销你的执照。”

娜塔莎大怒，顺手举起手中的咖啡杯往史蒂夫的头上砸。

史蒂夫被杯子扔了个正着。

娜塔莎没想到史蒂夫居然连闪避的动作都没有，一时间怔住了，感到些微愧疚。

“我知道你生气，”史蒂夫依然非常真挚，“换成我遇到客户这么乱来，我也会生气，所以你可以尽情出气。”

看着史蒂夫没有一丝阴霾的蓝眼睛，娜塔莎悲哀地发现，她居然原谅他了。

但是紧接着，她的怒火又扑腾腾地冒起来，比先前冒得更高。

巴基从怀里取出便签本，飞快地写了几行字递给克林特。

“派人交给安全与对策中心，”巴基大言不惭，“我昨天去闹事时，不小心把花砖和袖扣丢在那里了，我写出了账单，请他们照价赔偿。”

史蒂夫阻止了他：“等一下。”

部长从克林特手中取回账单，加了一笔。

“那包香酥饼还没吃完，一共6块，昨天我把他们揍翻时，不小心把香酥饼丢了，请他们照价赔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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