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ucky007

人间悲喜剧S5：办公室（12）

12、罗杰斯卷

史蒂夫的性取向问题还在被纠缠不休，国歌甄选已经进入尾声了，最终入围的国歌是3首，文化部递来听证申请，诚邀督导部对3首国歌的合法性进行审视并提供参考性意见。

“这3首歌的内容在听证申请的第6个附件上，朋友，请试阅。”巴基友善地把红色文件递到史蒂夫的面前。

“谢谢，朋友，非常感谢。”史蒂夫的友善神情要诚恳得多。

打开文件夹就是一朵黄玫瑰，下坠的卡片上是一首短诗——

你给我翡翠

我还以珍珠

你赠我手风琴

我报之八音鼓

你做我的口舌

我做你的耳目

这就是友谊的真谛

也可以说不。

 
 “再次谢谢，朋友。” 
  
 “我决定做某件事时会把它做到最好，”巴基略带谦逊的笑容，“那么请看看国歌，我们的惯例是，在听证之前就决定听证结果，所以最好现在就把这3首国歌鉴定好……” 
  
 “那听证还有什么意义？”史蒂夫不由得提高声音。 
  
 “意义重大，长官、朋友，”巴基喟叹道，“对我们而言是最重要的事：听证让督导部有了名正言顺存在下去的理由。” 
  
 史蒂夫真心实意地有了嘲讽的意思：“也就是让7万个职员有了做无用功的理由。” 
  
 “我更推崇乐观主义，你为什么不这么想：这其实是提供了7万个岗位，缓解了就业压力。你只不过是个甜心、你居然是个甜心——这两种不同的解读方式决定了我们对待人生的态度。” 
  
 “这又是首席行政官的心得？” 
  
 “真伤人，是友谊的劝导！”巴基愤愤不平地嚷道。 
  
 史蒂夫颔首，瞅瞅那朵新鲜的黄玫瑰：“也是友谊的真谛？根据你的指示，那我可以说不了。我会看这份文件，但是这些候选国歌究竟合不合法则必须等听证会结束后，综合各方依据由我们的对策司提出建议才决定。” 
  
5分钟后，史蒂夫改变主意了。 
  
 “一群该被&*%#￥@￥*@##%的老滑头。”督导部长罕见地吐出一连串很不合绅士风度的骂辞。 
  
 “文化部只是采用了常规手段，”巴基懒洋洋地说，“是为了确保他们自己心目中的选项能够顺利通过督导部的审核。” 
  
3首备选国歌。 
  
 第1首是根据已有的知名诗歌《优越》改编，原诗中大肆宣扬种族歧视，虽然修改过后的歌词将这些明显违宪的部分都删除或修改，但是原诗名气太大，这首是肯定不能做为国歌激励国民的。 
  
 第2首不知所谓，名为《振作起来，布坎南》，通篇在劝一个叫布坎南的人当个寻欢作乐的酒鬼。“振作起来，布坎南，跳进香槟酒里游泳吧；振作起来，布坎南，潘趣酒在欢乐地吐泡泡；振作起来，布坎南，用蛋奶酒治好你的感冒”......基本上就是这个调调。备注上说这是嘉里士时代的诗歌，全面展示了那个变革时代积极向上的精神风貌。 
  
 第3首叫《思想》的歌才是文化部的真正意图，共分3节，第一节缅怀历史，第二节概述文化，第三节歌颂爱情，男女之间的爱情，歌词中还暗示——将你的吻给美丽的异性才不是罪恶。 
  
 国歌只能在这3首中选，第1首首先要排除，如果选第2首则一定会被民众指控：“认真点！”看得过去的只有排斥同性恋的第3首。 
  
 文化部其实是已经在无形中把国歌定好了。 
  
 史蒂夫板起脸对着文件夹，为了文化部的做法生闷气。 
  
 良久，他点评：“幼稚。” 
  
 巴基作为行政官和朋友提出口头建议：“这番话应该由你的政治顾问来说，选了第3首其实对你也有好处，洗脱你的同性恋嫌疑，顺便尽朋友的义务，也洗脱我的。文化部在某种程度上是在跑抛出橄榄枝。” 
  
 史蒂夫在一分钟内做出决定：“你之前说得对，我必须让督导部有其存在的意义，7万个人指望这个就业，听证很有必要。除了第2首，其余两首全部暗含不同内容的歧视，违反了宪法精神……请准备法律依据，在听证会上提出驳斥，如果他们的计划表中没有别的歌曲，那么我们只能让布坎南带领我们在历史的车轮中留下印记深刻的一笔了，就算当个浪荡子，我们也可以成为平等的、自由的、民主的浪荡子，总比种族歧视和性取向歧视更光彩。” 
  
 巴基似笑非笑地听史蒂夫语速略快地说完上面那段话。 
  
 他轻微地摇头：“你说过你想当选首相？你确定人们会让通过这种国歌的人当首相？” 
  
 “我是人类。”史蒂夫平静地说。 
  
 “是的，你没有翅膀也没有尾巴，靠鼻子吸气，地地道道的哺乳动物，你刚发现这个事实吗？” 
  
 “我是人类，我推崇平等和正义，民众也是人类，我相信他们中大多数也会推崇平等和正义，他们信任我，我也信任他们。” 
  
 史蒂夫的言下之意是那群堂而皇之在国歌中羞辱同性恋的家伙甚至算不上人类，以他而言已经是相当刻薄的指责了。 
  
 巴基表示了解，会在听证会举行前准备好一切，他对着部长和朋友点头致意，起身离开。 
  
 “等等。”史蒂夫突然想起什么，取过那支黄玫瑰，在卡片背面匆匆写了几行字，连同文件夹一起交还给巴基。 
  
 “我们的观点一致，”史蒂夫明亮地微笑，眼睛中的蓝色好看得惊人，“既然决定做某件事，就一定要尽己所能地坐做到最好。” 
  
  
  

你给我松木

我还以森林

你赠我琴弦

我报之风琴

你是我的手足

我进驻你的内心

这才是友谊的真谛

永远不会歇止驻停。

 
  
  
  
 甚至卡片右下角还配了个趣味盎然的插图签名，那是碳素笔轻描的“罗杰斯卷”简笔画。 
  
 罗杰斯卷是雅俗共赏的小吃，高级餐厅一般用甘蓝、牛肉、胡萝卜、青瓜以及青椒等各种调味小菜做主要材料。将牛肉烹制得柔嫩欲融，切成整整齐齐的肉条，滚上调味酱、芝麻、辣酱，跟被热水烫过的胡萝卜条、青瓜条、青椒丝一起在甘蓝叶上码得整整齐齐，紧紧地卷好摆盘，用鸡汁做的高汤一浇就成了。 
  
 “真是寸步不让，罗杰斯。” 
  
 巴基把黄玫瑰扔进抽屉，拨通克林特的办公室号码。 
  
 “把今天晚上的约会都推掉，我们来个4人聚餐，在我们的指定餐厅，你、我、罗曼诺夫和罗杰斯……不，我没有阴谋……也不是在用满肚子坏水打什么坏主意……” 
  
 巴基对着玻璃上的倒影微笑：“你有两个选择：1、在晚餐结束后送罗曼诺夫小姐回家；2、继续这么喋喋不休地追问而导致本次聚餐取消。你不用是举世闻名的聪明人也知道该怎么选…….好的，1，晚上见，宝贝。” 
  
 巴基挂掉电话，嘀咕道：“有被策反的危险，巴顿先生。”